他当初是怎么想到这种艺术品可以拿来养花的？虽然顾邵卓还真就买下来让他养花了。舒恩抱着瓶子漫无目的得在偌大的观赏室内走了一圈，他指腹摩挲瓶身，一边还注意着墙面上悬浮的时钟——顾邵卓已经进去九分钟了！但光听动静，浴室内的水声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。舒恩拧眉，回忆方才顾邵卓在他面前时候说的话——以及神情。小孩脑中浮现出主人的俊脸。主人脸很红，表情好像……有些难受？顾邵卓那铁打的一般的人，怎么会突然不舒服，那……不会在里面出什么事了吧！舒恩想到这儿心头一悸，浑身的血液都回流发凉了。他忙不迭从沙发上呲溜跳下来，双手拿着瓶子往玻璃柜里放，兔子一样，两三步蹦到磨砂门前。起初，他用手拍打，但里面人没有回声，舒恩慌忙间直接改用以头撞门——“啪叽！”门开了。他蒙头冲进了一个浑身冰凉带水的胸膛！“恩恩？出事了吗！”顾邵卓不由分说，一双长眼眯起朝门口瞥，手伸来，像十分钟前那样将舒恩提小蛋糕一样提溜起来。舒恩裸露的皮肤被凉地起了一身鸡皮。他低头仔细检查顾邵卓，见人完好无损，安心下呼出口气。随即，小孩又短暂分神留意到，从俯视角度看，顾邵卓的眉压眼便显得整个人格外凶厉。舒恩不习惯这种角度的顾邵卓，“放我下来主人！”“怎么了乖？”顾邵卓眉梢还挂着水，把人放在地上，水珠震动，低落在舒恩的面颊上。小孩一下子敲门敲的那么急促，他还以为是有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进来，吓到了他的宝贝。不想，舒恩上来就贴自己胸膛，一双大眼仰看他，没有回顾邵卓的问话，下巴磕在他的胸肌上，说话时头来回一点一点的。“你怎么洗的是冷水澡？”虽然这大夏天的，但这样会不会对身体不好啊？顾邵卓只庆幸自己出来时，随手扯了架子上的一条浴巾系在腰上，否则他现在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小孩了。但浴巾松松垮垮，顾邵卓忙拽住一边，才得以没掉下去。顾邵卓拍拍小人类脑袋：“因为很热，洗冷水澡好降温。”“真的有这么热吗？”明明一起两人待一起，顾邵卓从没说过什么温度太冷太热的。难道是这两天主人变了原型，所以身体机能还没恢复过来？舒恩给自己解释通了，没等顾邵卓那边还没绞尽脑汁地想借口，兀自推顾邵卓进去继续洗澡：“那主人赶快再洗洗，别被热生病了。”小孩推搡着，让顾邵卓重新站在花洒底下，还很贴心地拧开开关。甫一出水，舒恩皮肤上又被溅上了几滴水。小孩呲溜一下，躲开老远，半个身子扒在浴室的玻璃门上，探出脑洞，不动了。顾邵卓就在舒恩定定的注视下，难耐抬手抓了把黑发。小孩的视线如有实质，烫的好像高温的红外线，叫顾邵卓几度抿唇，越洗越热，最终，还是忍不住侧脸看向人。“宝宝乖乖出去等我，我马上就出来。”顾邵卓今天老喜欢赶自己，意识到这一点，舒恩死命扒着门，表情张牙舞爪的：“不走！你老要赶我走！我出去了就不回来了！！”果然这招很好用。顾邵卓闭口了，一双故意睁大的眼眸透过飞溅的水珠望过来，内里闪着委屈。顾邵卓惯用的伎俩，舒恩也吃这套。两人都不说话，除了冷水持续不断的响动，浴室一时沉默。顾邵卓下身的短浴巾牢固地围在腰上，虽然布料淋湿得彻底，整块贴在身上，但刚才冲洗的几分钟已经初效果，火灭下去不少。他还特意侧过些身子，以确保从舒恩的视角，绝对看不出什么少儿不宜的端倪。顾邵卓内心唾弃自己八百遍，闭眼，但总分神想到门口安静盯着自己的舒恩。来回再冲了两遍，顾邵卓以最快的速度出来，要拿干净的帕子擦拭身体时，旁边伸出一只小手，适时地递来条干净的。“恩恩好乖。”顾邵卓想攥着小孩的手摩挲几下，转而想到自己浑身冰冷的，怕给人冻感冒了。擦完上身，顾邵卓自然地要解开腰间的浴巾。动作到一滞，抬头朝舒恩的方向看。门后，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影了。-顾邵卓穿好衣服出来，小孩正抱着刚拍下来的粉瓷瓶子左看右看，爱不释手。“打算用它养什么花？”顾邵卓走过去，几步间将自己手搓热了，半蹲下，掌心覆上舒恩大半张脸。